第十四章 罪孽_致虚拟的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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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四章 罪孽

  这世上的罪孽有太多,大大小小,有法律所能评判的,有道德能谴责的,可无论是什么样的罪孽都无法逃脱自己内心的审判,就算逃了一遭,却仍会在未来的每一个夜深人静时,灵魂会被抽出,用回忆一遍遍鞭打惩罚你

  我仍然记得那是一个下着小雨的日子,天空阴沉沉的,我刚刚领了物资一个人往家走。那时已经是病毒爆发的中期,不过对我并没有什么影响,因为我的家人,我在意的人们,他们都在各自生活的地方安然的活着,虽然不住在一起,但是偶尔一次的电话,也让我觉得这样的生活也没什么不好的。

  如果必须说有什么影响,那对于那时的我,唯一需要注意的就是每次取物资的时候都要在自己的脸上,用化妆品画一道可怕的疤。因为病毒四起,很多地方都出现了暴徒,他们巧取豪夺,甚至会做一些极端的事,为了避免受到伤害,我都会把自己打扮的很丑以求平安。

  就是那天上午,我依旧像往常一样拿着物资回家,却在经过一条小巷时听到了呼救的声音。

  好奇是人类的本能,我戴着帽子扭过头看向了巷子内,一个穿着白色裙子的女孩儿拼命的跑向我这边,一边跑,一边呼救:救命,求求你救救我的家人,求求你!

  那条巷子的转角处跑出来了几个穿着宽松卫衣的男人,一个顶着一头黄毛,戴着鼻环的男人一把抓住了女孩儿的头发,将人直接向后一扯。

  求求你,帮帮我!女孩儿白皙的手伸向我,她的眼神看在我的身上滚烫的,那种眼神就仿佛在看救命的稻草一般。

  我看了看周围,附近也有些行人,可是就算是我高喊一声,他们就会帮忙吗,不会的。

  事不关己,高高挂起。病毒爆发初始也有好人,可是后来,好人慢慢发现,他们的善意竟会被人当作软弱,于是好人学会了冷漠,他们不伤害人,也不再善良,因为他们要保护自己。然后,坏人就变得更坏,他们本就不具有道德,如今也不在乎法律,做尽坏事可这时活命都难,又有谁会管这些呢?

  我向后退了一步,我看到了那女孩儿眼中的希望变成了难以置信,难以置信又化作了绝望,绝望变成了讽刺,讽刺变成了恨意,恨意变成了诅咒

  那个黄毛看了我一眼,起初见我是个女的来了兴趣,可当他看清我脸上的疤后,恶心的啐了一口,仿佛看到了什么恶心的东西!真是晦气死了,长成这样还出来吓人,真恶心!他母亲的,把人给老子带回去。

  放开我,你放开我!

  女孩儿不断的挣扎着,却被黄毛狠狠的扇了一个巴掌:别逼老子弄死你,要不是你还有点姿色,老子现在就送你去见那两个老家伙!对了,还有那个小崽子,刚才竟然敢咬老子,要不是被老子摔死了,老子肯定得卸他一条胳膊先!

  你,你把我爸我妈怎么了?小宇,你把小宇怎么了?你杀了他们?你这个杀人犯!你怎么可以杀了他们!女孩儿拼命的挣脱旁边人的束缚,扑到了黄毛身上,拼命的打着黄毛。黄毛顿时恼怒,一脚将女孩儿踹了出去,女孩儿被人往巷子转角处拖去,在人影交错中,我们的视线交汇,她像是疯了一般咒骂道:啊!我诅咒你,我诅咒你终有一天和我一样,痛苦无助,我诅咒你失去所有重要的,珍视的一切,我诅咒你

  黄毛看了一眼我,露出了一个讽刺的笑,然后也走进了拐角处,那女孩儿咒骂的声音变成了无助的,绝望的嘶吼

  我知道我本该离开的,可是我的脚就像生了根,我动不了,一直站在巷口,那女孩儿最后充满仇恨的眼神仿佛是钉子,将我整个人钉在了那里。

  我不知道我在那儿站了多久,那女孩儿依旧嘶吼着,她的声音已经变得沙哑

  大哥,那丑八怪还站在那儿!转角处突然有一个人探出了头。

  他母亲的,她想死吗,你们去看看!

  我被吓了一跳,压低了帽子,抱着物资拼命的往家跑。那时我的脑海一片空白,我只知道要跑,我必须快点跑

  等我打开家门,锁好之后,我跌坐在了地上,我的身上已经被汗水浸湿,我靠在门板上,我的耳中一阵轰鸣我就那样在那儿坐了一夜

  当窗外的光洒在了我的身上,我从地上爬了起来,将物资放好,擦掉了脸上的妆,换了一套衣服,鬼使神差的出了门,去了那个巷口

  站在那儿,我咽了咽口水,抬脚走了进去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要回到这里,或许是想确定那是不是真的,或许是为了骗自己昨天什么都没有发生

  巷子里安静的没有声音,我慢慢往前走着,走过转角,眼前的一幕让我吓得想往回跑,我忍不住的干呕,可是当我的脚要踏出这阴暗的巷口时,我停住了我看着清晨洒下来的光一时间有些恍惚

  我不知道我下了多大的勇气走回了那个巷子的转角,那个女孩儿穿着和昨天一样的红裙子静静的睡在那儿,只是她的身上有些脏了,那些肮脏的东西附着在她惨白没有血色的皮肤上。巷子里,还有两个老人,他们躺在了不远处,身上染着和女孩儿衣服同样的红色,哦,还有一个小男孩儿,他躺在墙边的角落,他身上并没有红色的染料,只是他大抵是个调皮的,他的脸上抹着紫色的眼影,嘴上涂了红色的口红,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太过年幼,那口红一直画到了脸颊

  是愧疚吗?还是为了让自己能好受一点?我不知道。我用自己一半的物资找了一个化妆师,在化妆师的帮助下,他们总归是好了一些,我给他们寻了一处地方,简单的葬在了那儿我不知道他们的名字,就如那天我犯下的罪恶被掩埋,只有我一个人知道,知道那条巷子,知道我为什么再也不敢穿白裙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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